北京白癜风医专科医院 https://yyk.39.net/hospital/89ac7_knowledges.html那天,午休之后下楼,母亲正在门口和两个老人聊天,见我们下楼,就说:“走,我带你们去摘野菜。”我问摘哪种野菜,她说:“就是疫情那年你回武汉前我们在树林里采的那种啊。”“哦,枸杞尖啊,现在肯定老了。”我说,“都五一了,我们当时去摘是三月底。”“去看看吧,能够摘就摘。”母亲说。她戴上帽子,拿着一个袋子,对那两位邻居说,“你们在这里坐一会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为了不拂母亲的意,也抱着一丝大概还能摘到枸杞尖的侥幸,我去车上拿了帽子,和女儿戴上,然后跟着母亲,顶着下午两点的阳光,沿着河堤,往邻村方向走。一路上可以看到河堤边的几丛枸杞,都已长出长长的枝条在风中招摇。我去掐了一根枝头上的。“不行啊,都老了。”我说。但母亲还是坚持说,“去看一下呀。不想呆在屋里。”母亲自生病后,身体是不如从前,现在阳光正好,出来走走是可以的。我看着那长在河坡上的枸杞,记得当时母亲还能在陡峭的河堤上行走自如,一点不比我差。两年过去,母亲成了外出要拄着拐杖的老人。到了邻村,跟村头的人打招呼,告诉他我们是去摘枸杞尖的,他说:“没有了,就算有,也很老了。倒是可以看看有没有野芹菜。”去那片树林要穿过一条位于荒屋之间的小路,我们依着母亲的步伐,慢慢地走,看到有一块地的油菜长得极好,禾杆如树,籽粒饱满。旁边的黄花菜也绿油油的,再过两个月就会抽苔开花了。母亲告诉我这是人家把祖屋拆了,宅基地改成了自家菜地。这块地的北边和西边还有两幢空且破败的老屋,母亲告诉我,这是谁家的房子,空了二三十年了。这又是谁家的房子,去年刚刚空下来。那房子已是摇摇欲坠,墙上横竖钉了几根木条,起着固定作用。门口种了两株瓜秧子,也许是黄瓜,也许是丝瓜。等我们走到那片树林,在密密的树丛间好不容易发现两棵枸杞,但都老了,只有几蓬野蔷薇花开得正盛。看到了几株野芹菜,只是上面都是泥巴。这是预料中的情景,母亲却有点失落。我安慰她,明年再早点来摘。我们沿来时路慢慢往回走,又经过那两幢荒屋,母亲说:“现在在登记老台基,最后肯定都会推平了。”下午三点的阳光照在身上,有些炽热,母亲感冒了流着鼻涕,我是劝她不要出门的,但她非要拉我们来找野枸杞。我知道她只是想重温一下年的那个黄昏,在武汉解封后我返城前的一天,我们一起在树林里摘枸杞的情景。那天我们收获满满,采的枸杞又鲜又嫩,回武汉后我吃了一个星期。我也怀念那些枸杞,更怀念的是当时母亲的行动自如,母女的谈笑风生。当然,此刻也有此刻的好——我们三个人聊着天,慢慢地往回走,一路上看人家种在门口的花,小叶栀子开始打花苞,朱顶红正在开花。大丽菊也打了苞,“这是从我们家门口挖过来的呢。”我告诉女儿。看人家篱笆上正在结荚的香豌豆,母亲摘一个下来,剥开,让女儿吃那豆荚里的米。“嗯,是甜的呢。”女儿说。看到正在开花的洋葱。女儿是第一次看到这颀长绿茎上的白色花朵。看到一畦刚育出的棉花苗,女儿问这是什么,我告诉她是棉花苗,她觉得很有趣,棉花苗的那一对对开的子叶,我自己也是觉得有趣的。还有那整整齐齐长在地里的包菜,像从地里钻出的一朵一朵硕大的花,我们平时所见的包菜其实是深藏在这朵花里的紧实的花心了。没能摘到枸杞尖,回到家,母亲让父亲带我们去摘自己家种的豌豆,她也是想去的,我让她还是在家里休息,我带上女儿随父亲到两里地之外公墓边的菜地摘豌豆。因为太偏僻,父亲说地里的豌豆被人已经摘走了一些,这是无可奈何的事。父亲一边摘一边告诉我这附近的几个墓主的名字。其中一位是我的发小的曾祖叔。说他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,读的北京的大学,学俄语,后来留在了北京,再也没有回过老家,现在是否在世都不知道。小儿子在县城里,也不曾回来。这是我所不知道的事,原来,发小家还有这样的远亲。回想一下,发小以前似乎有提过她家的这个亲戚,只是当年的我怎么会关心这些呢。只有到了现在,有了年龄和阅历,才能迅速地理清人和人之间的关系,理解事与事背后的逻辑。我突然想起,发小的另一位曾祖叔的两个曾孙当年也都考上了大学,然后也和他们的这一位曾祖叔的两个儿子一样,都留在外省,再也没回老家了。向前走,不回头。这也是一种传承。但也有很多人,用半辈子的时间走出故乡,再用半辈子的时间返乡,当然,所返之乡,其实是他用自己的生命重新构建的另一个故乡。就像我现在,我每回一次老家,就是一次考古,并不是我刻意想去知道,但父母就是会把他们知道的过往讲给我听,一些我此前闻所未闻的事情,这些事情帮我重新认识和了解自己的故乡,也了解我自己。那天,在吃晚饭的时候,他们就讲了我的外公外婆家的事,令我惊叹了一番。后来,我弟弟他们说到家族的辈份排字,我突然想起省图书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