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平乐之欧阳修纵情吃喝的老司机,醉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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播讲人:郭炜

节目编辑:高致、程涵

小剧场配音:田洋、陈光

全村的希望——欧阳修

欧阳修是个老来子,是欧阳家的宝贝,全村人的希望。按理说,这样的孩子应该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。但是欧阳修他爹只是一个十八线小官员,家里没啥钱,能拿啥宠?

《清平乐》中张本煜饰演欧阳修

最要命的是,欧阳修四岁的时候,他爹还去世了。家里的顶梁柱没了,欧阳修他妈实在没办法,只能孤儿寡母去投奔欧阳修的叔叔。

欧阳修的叔叔也是个当官的,但没比他爹好多少,最多也就算个十六线小官吧,也没啥钱,能给这对孤儿寡母一口饭吃就已经很好了,所以欧阳修小时候是没有零花钱的,甚至连学习用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。

但现实条件阻碍不了人民群众的伟大创造力——多亏欧阳修有个好妈妈,她知道学习是第一生产力,于是拼了命也要创造条件让儿子学习。没有笔墨纸砚,就带他去河边的沙地上,用芦苇杆子教他写字,成语“画荻教子”说的就是这个典故。

好在欧阳修是个争气的孩子,他在文学上特别有天赋,年纪轻轻,写出来的文章就非常老辣,这样的娃,那不就是保送状元的料吗?然而,到了真参加科举的时候,这个全村的希望却翻车了。

他人生一共参加了三次科举,前两次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落榜了:比如,他的文章写得非常出色,却有一两句话没用官方规定的韵脚,就被考官在考卷上写了个大大的不及格。

事后采访欧阳修,他说:为了保证文章的质量,我肯定不能向迂腐的制度妥协啊!我有文人的尊严!

他可没有吹牛,因为当时欧阳修虽然落榜了,但他写的文章却被广大群众争相传阅,甚至经常被当成金句引用。

到了第三次科举,欧阳修终于一吐之前的闷气,一路过关斩将,毫不费力地杀到了殿试。那时候的欧阳修凭借自己的才华,走在路上已经有人找他要签名了,可见科举对他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,人人都看好他就是当年的新科状元。

然而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,他竟然再一次失败了,看过电视剧《清平乐》的朋友应该还有印象:当时宋仁宗本来很看好欧阳修,但由于有人给太后打小报告说欧阳修平时总是写一些小黄文,是个老司机,不成体统,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当状元。

这事儿越闹越大,最后晏殊只好代表官方发表了一个公告,解释说因为欧阳修太出色了,所以我们几个考官决定搓搓他的锐气,这次状元就算了。

上司还能这么好?!

虽然没中状元,欧阳修也考得不错,最后的结果是,他被派到了洛阳当官。

欧阳修出身草根,能被派到河南洛阳当一个留守推官,人生也算是实现了质的飞跃。一般人要是他这情况,肯定兢兢业业、克己奉公,生怕自己被炒鱿鱼。

但是欧阳修不一样,第一,他不是那种苦行僧性格的人,第二,他遇到的顶头上司非常奇葩。

他的顶头上司是谁呢?

他叫钱惟演,一个名副其实的王孙公子。他从小就生活在随心所欲、要啥有啥的环境中。并且钱惟演非常有人道主义精神,他想让身边的所有人都享受到这样的环境,每天吃好喝好玩好。

欧阳修身为他的下属,自然也受到了他的关照。在欧阳修的生活中,极少被安排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行政事务,他主要的工作是吃喝玩乐,潇洒快活。唉,到了这儿我只想说一句话——这样的老板请给我来一打!

工作是轻松的,环境是优越的,人是寂寞的,在这样的条件下,想谈个恋爱也是很正常的。

欧阳修不负众望,很快就过起了跟人拉着小手卿卿我我的生活。但是他的恋爱生活也有点奇葩,甚至被当时的人评价为“太出格了”。

为什么呢?因为他谈恋爱的对象是个官妓。那年代讲究门当户对,不管这女朋友多么漂亮,多么聪明,琴弹得多么好,她的职业在当时总归被人看不起,再加上欧阳修还是个朝廷命官,这样一来,影响就更不好了。

就连上司钱惟演都看不下去了,明里暗里劝了好多次:我说欧阳老弟啊,虽然我允许你们在我这自由飞翔,但是不是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?你总要注意点影响吧?

被恋爱冲昏头脑的欧阳修根本不听,钱惟演看他这么坚定,也就随他去了,甚至在欧阳修携女友出席晚宴时,都没有说什么,还变着法让他出尽风头。

就说有一次吧,钱惟演设宴做东,大家都到了,就等欧阳修来了。可等到桌上黄花菜都凉了,欧阳修才姗姗来迟,还挽着他那个宝贝女朋友。

欧阳修和小女友迟到了,大家纷纷指责他们,这可是大场合,你们怎么敢迟到呢?

欧阳修还没说话,他的女朋友倒是非常善解人意地站了出来说:这锅是我的!我睡了个午觉,结果一觉醒来,头上的金钗不见了,我就拉着欧阳修帮我一起找,找着找着就忘记时间了。

这一下,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金钗身上,至于谁迟到了,早被忘得一干二净。钱惟演关心地问:那金钗找到了吗?结果可想而知,金钗依然不知所踪。

这时候,钱惟演浑身上下又开始散发出了人道主义光辉,他想出了一个好点子,既能娱乐大众,又能让这对小情侣高兴。他说:这样吧,如果你能让欧阳修当场写一首词送给你,我就把金钗的钱赔给你。

欧阳修一听就明白了,这是老板在找借口让自己做才艺展示呢!写词这种事,他闭眼都能写一首!

于是欧阳修说:写!马上写!他当场挥毫作诗,一首满分作文《临江仙》马上就出来了。

柳外轻雷池上雨,雨声滴碎荷声。小楼西角断虹明。阑干倚处,待得月华生。

燕子飞来窥画栋,玉钩垂下帘旌。凉波不动簟纹平。水精双枕,傍有堕钗横。

这阙词虽然写的是男欢女爱,但如同它的词牌名一样,清新脱俗,别具一格。真是小欧一出手,就知有没有啊。钱惟演非常满意,当场就把和金钗相当的钱赏赐给了欧阳修的女朋友。

从以上种种可以得知,钱惟演这个上司对欧阳修是着实不错,欧阳修也深受感动,并且,正是因为钱惟演给他的自由,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创作,把自己的水平又提高了一个台阶。

可惜,离别总是来得很快。钱惟演先一步离开了洛阳,而欧阳修27岁的时候也被调回了京城。

修史狂魔惹祸上身

回京城去干嘛呢?当然是干他最拿手的文字工作了。欧阳修被任命为馆阁校勘,参与书籍的编撰、整理、校对工作。

可像欧阳修这种闲不住的人,手头的工作是无法满足他的,他还得给自己找点事做。

谈恋爱吧,自己刚因为异地恋跟女朋友分手了;搬砖吧,这小身板儿不适合,那就还是写书吧!写什么好呢?不如就写史书!写哪段历史呢?欧阳修跑到国家图书馆去,把之前官修的史书都看了一遍,最后决定写五代史。

为什么?因为欧阳修举着宋太祖号召编纂的《五代史》说:“这书写得太烂了!我一星评价都不想给!史书的使命应该是以史为鉴,规劝后人,这本书根本没做到!我要重修五代史!”

欧阳修自己修史,就一定要写自己觉得配得上称为史书的书。在他写的《新五代史》里,用了大量的春秋笔法!

春秋笔法是啥?就是骂人不带脏字。对于一些历史人物和事件的褒贬虽然表达含蓄,但意思一定要到位。

在欧阳修的《新五代史》里,尤其批判了吴越国,说它的统治者荒淫无道,大量搜刮民脂民膏。

吴越国的后人看到了,顿时怒从心起:这人黑我祖宗!于是他们便开始想办法反过来去黑欧阳修。

但这个时候他们的报复还不成气候,而且欧阳修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,他正忙着一件更重要的事情,就是和他的老伙计范仲淹一起搞事情。

他是怎么认识年纪比他大、官位比他高的范仲淹的呢?

咱之前的节目也说了,范仲淹有一个特点,就是耿直,只要他觉得有谁做了错事,不管对方是谁,他都会说出来。但是有一段时间,范仲淹竟然出奇地沉默了。

欧阳修看不下去了,他竟然给范仲淹写了一封批评信:给皇帝提建议是你的职责,可是这么久了你在干嘛?你以前不是个耿直boy吗?怎么一条建议都不提?

范仲淹看到,不气反乐,还把欧阳修当成了自己的忘年交,俩人一拍即合。后来,范仲淹邀请欧阳修加入了自己的改革阵营。

然而,改革总是有牺牲的。改革派第一次尝试推行自己的政策,结果就是范仲淹连同欧阳修等人统统被贬了。

好在他们很快又回来了,重新站在朝廷的权力中心,继续推行改革,这就是轰轰烈烈的“庆历新政”。

不出所料,庆历新政遭到了守旧派的激烈反对。其中反对得非常起劲的一个人叫作钱明逸,他是吴越国钱氏的后人。因为修《新五代史》的事情,钱氏跟欧阳修结下了不解之仇,这个钱明逸,除了每天轮着弹劾改革派以外,还与他人勾结,往欧阳修身上泼脏水。

庆历新政开始没多久,改革派代表人物欧阳修就被爆出与自己的侄女私通。

这在当时也算是个惊天大八卦了,人民群众纷纷捧着手里的瓜不肯放下,各种分析党数据党纷纷发帖参与讨论。

舆论显示,大家觉得这个八卦实在漏洞百出,是有人想诋毁欧阳修。而且综合种种线索,干出这种事的人,钱氏家族的可能性比较大。

这个八卦,群众不买账,皇帝宋仁宗也不买账。大家都相信欧阳修的为人。然而,由于新政推行失败,改革派的代表人物们再一次被贬。

当好理想主义公务员

欧阳修身为改革派,虽然没办法在中央一展抱负,但在滁州还是能做试验的。他一上任,就把滁州官员冗余的现象给解决了。

除此之外,他是一个真正为百姓考虑、平易近人的父母官。有官员问他后山的花要怎么种?欧阳修回了一首诗,大意是说要各种各样都种点,因为我一年四季都会到那喝酒,每次去的时候都希望能看到不同的花。

与其说这是欧阳修的愿望,不如说这是他替常去后山的百姓说出来的愿望,与民同乐,一直都是他的原则。

滁州之后,欧阳修又被召回了京城。宋仁宗舍不得奇男子欧阳修的才华被埋没,决定把他留在身边继续搞文字工作。

然而,欧阳修还是那个闲不住的欧阳修,在业余,他不断修改自己的过往的作品,力求越来越好,同时专心钻研文法诗词,发动文学改革。唐宋八大家里有五位都是他的学生,苏轼还特别写了诗来纪念这位恩师。

不过,这个有才有品的乐观老头最后并没有终老于京城,而是死在了颍州。

在即将离世的时候,欧阳修乐呵呵地对世人挥了挥手,说:“我亦只如常日醉,莫教管弦作离声。”意思是你们可别弹那些离别的哀乐啊,我只不过是像平常一样醉过去了。醉翁睡着了,他潇潇洒洒地来人间走了一遭,大醉了一场,留在了史书上。

编辑:谢佳漫

素材来源: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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