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风来,文墨正好
南湖之春,邀你共赏
今天文茵君如约带来美文
快来一起欣赏吧!
#1
江南的灯影
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李雨昕
“古韵凌波十里欢,风摇画舫雨含烟。夜游惊艳思八艳,情洒秦淮不夜天。”夕阳渐去,皎月方来,桨声汩汩,天上的晕色衬着明亮的灯光,大小船上点点灯火,辐射出一片朦胧的烟霭;透过那水汽,在黯黯的光影里,桨儿划过碧绿的秦淮河,留下缕缕水痕。佩弦和平伯的船缓缓驶来……
翻新的油纸伞,复古的旗袍,与秦淮河荡漾的绿交错,“那些如花美眷,到底去了晚晴楼,还是桃叶渡?过往的君子,是在文德桥下马,还是在白鹭洲沽酒?”烟雨茫茫,秦淮河上,船舫上的爱恨情仇流传下来。痴心的歌女们陷在它的温柔乡,将那些歌谣留在河上,南京巷里说书人续着她们的故事。
朱自清的文字细致,隽美,诗情画意中勾勒出秦淮河浓墨重彩的美。碧阴的河水和委婉的柔波怀揣着对纸醉金迷的憧憬。桃叶渡里传来的歌声映出秦淮河六朝明清,河舫竞立,灯船萧鼓的繁华。脆生生的歌声变得婉转醉人,没有刻意的粉饰雕琢,细致笔墨下展示出秦淮河如水墨画般的夜幕。而俞平伯初游这如梦般的秦淮河,超然物外的心情促使他迷上秦淮河的水汽,空灵而朦胧的色彩,若隐若现衬出了繁华后的宁静。
大中桥前深褐色的房屋,烟熏后黑沉沉的巷街。隔着书页仿佛可以触到秦淮河盛极一时的情境。大中桥的砖回荡秦淮女子悠扬的的胡琴声,秦淮八艳的爱恨情仇还在上演。六朝粉黛的奢华,桃花扇下的笙歌喧闹,以及文人醉生梦死的辛酸,在这片河面被反复提及。过了大中桥,灯月交辉,“河中眩晕着的灯光,纵横着的画舫,悠扬着的笛韵,夹着那吱吱的胡琴声。”仿佛脱离那个繁华奢华的秦淮河,渐渐凉薄起来的,河上的凉风,豁然开朗的沉重。“秦淮河的水冷冷地绿着,”尽是这样静静的缠绵。声与色的交织下,画的意境,诗的意蕴,淡雅简单的语句,却直冲心房。
秦淮画舫中护日护月之俗,每逢日月食画舫女子,随河房两岸仕女焚香礼拜,敲银盆,意盼人间家家团圆。事毕到秦淮“停艇听笛”处,系舟坊下,饮陈年花雕作歌。春夏之交,画舫往来,或设宴移舟,或登楼唤酒,是成金陵“文酒之会”,所谓“天赐秦淮分外娆,到处青溪唤阿娇。”便是这个场景。
《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》里这寂静的秦淮河以一种独特的魅力向世人诉说它故事。如果我在玉栏旁,任目光贪婪地将那瑰丽的水色光影收入眼底,这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!在光与影的谐舞中,豪气万丈的士气没有随着历史淡去;美轮美奂的歌姬,回眸一笑,伴着夜的歌声放映着古往今来悲欢离合的人间往事,然后娉婷地依着水流漂向那些红尘旧梦,从此芳踪难觅……
如果有一天我真正站在秦淮河畔,能否邀旧日好友在画舫里烧一壶热酒,闲谈过往的历史,聊聊那媚香楼里是否还有那个一袭白衣、清骨傲神的叫李香君的女子,站在洒满月光的楼里凭栏远眺;是否还有那身着轻纱的曼妙女子,缠绵悱恻说着吴侬软语;是否还有那锦瑟琵琶带着遥远而朦胧的颜色浮现在耳边。丝丝入耳的小曲……抬头,渺渺的黄光,清冷的月光;两岸,影影绰绰……倦了的夜,入了这幻灭的梦。
#2
秦岭
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胡杰
“尔来四万八千丈,不与秦塞通人烟。”若问古人哪条官道最难行,我想,十有八九会是蜀道。李白曾言:蜀道难难于上青天。
这个难有两个方面,其一,难在修建。在高山峡谷间上开辟道路,古代只有两种方法,山路或者是悬崖栈道。有幸去过剑门关,现在那里有一条复原的悬崖栈道,不算很长,但基本上是按照古道修法修建的。我曾在成都武侯祠看到过这种悬崖栈道的分解图,作工之精妙,可谓“天雨粟,鬼夜啼。”
第二难便是行.山路曲折蜿蜒,若下雨则是泥泞如沼泽,若艳阳高照则炎热难行。加之悬崖栈道易损毁,运气不好,便一命呜呼。蜀道,不愧为天路。
蜀道如此难的原因,便是秦岭这座巨大的山脉。在中国他不算最高,不算风景最秀丽,不算绵延最长,但他恰好就立在出蜀要道上,成为最让古人所恨的山脉。
不提古人,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,秦岭依然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棘手能力。虽说宝成线上世纪五十年代就修成,但至今仍只有一条铁轨,一到旅行旺季宝成线的拥堵让人绝望。想想在秦岭某个小站延误二十六个小时,那争抢热水吃泡面的情景,就让我一阵胆寒。西成高铁,更是有着几年修不到五十米的尴尬经历。秦岭,堪比当年愚公所移的太行王屋。
可是,有多少人憎恨他,也有多少人喜欢他。不提“八百里秦川,十万古墓”这种追寻龙脉的迷信,就单单是为蜀地遮挡南下的北风,秦岭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。何况,他还有更多有益于蜀中的作用。
首先蜀人出蜀不易,外人进蜀也同样困难。春秋战国时期蜀中国王何德何能,却能让蜀地存活许久,甚至得到了一个“得陇望蜀”的典故。直到传说中的金牛入蜀,秦军才能攻进这个盆地。在三国时期,诸葛亮依仗此地易守难攻,凭借巴掌大个地方,北抗一统北方的曹家,南阻六郡八十一州的孙家,秦岭是当之无愧的功臣。
感谢秦岭,蜀中的读书人,即使学富五车也很有也很少有去帝都为官。一来太远太累,二来蜀地富饶,何必去外地,离乡千里,还被愁思所羁。因此蜀中之地一直书香缭绕,正所谓“六一堂儒气不消,子云亭书声朗朗”。
感谢秦岭,帝王从未将目光放在这片几近南蛮的盆地。理由是简单的,这里山太高,水太长,这里地形崎岖摆不开冲杀的战场,这里不是华夏的中心,没有天下独尊的气象,这里的瘴气太吓人,这里的羌笛有点凄凉,这里的女子不够文静,这里的小食太过辛辣,这里没有金陵的欢舞笙歌,这里没有洛阳的百花齐放。纵然如此,藩王们却希望自己被封疆到此。毕竟这里离京都太远,帝王鞭长莫及,这里又是富饶之地,一派天府之象。宋史,明史记载:分封到四川的藩王是天下最富有的。宋朝闲人专门出过一个富豪榜,蜀王卫冕多次。而明朝提到的扬一益二:益,益州也,成都一带。故秦岭云横,八千远路,王气不来,蜀人自乐。
说了这么多,或许真是老天有意为之,一座秦岭,既是中国许多重要地理因素的分界线,也是中国文化的汇聚地。川西北拥有众多的少数民族文化,川中部的青城山更是道教圣山,峨眉山又是佛家圣地。我想,正是因为秦岭的保护,各种骄傲的文化在蜀中也不得不低下他们的头,与其他文化和平共处。反正这么小一块儿地,来去也不容易,都安安心心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,挺好。
我想,秦岭是有委屈的。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似乎都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