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花苜蓿岂能忘
有人形容对某物的熟悉程度说:“就是烧成灰也能把它认出来。”我对黄花苜蓿的形体应该就是这个档次。问题是实物与汉字学名的对应,我是费了很多功夫才确定的。
首先是对苜蓿的认知。我最初工作的地方是在甘肃窑街某铁路工程队,逢年过节食堂最高档的菜谱中有“苜蓿肉”。那苜蓿指的是金针菜,又叫黄花菜,与我现在认知的苜蓿没有丝毫关联。我知道此菜有叫“木须肉”的,但我查了资料,“苜蓿肉”的叫法现在在餐饮界仍然通行。
我说烧成灰都认识的是黄花苜蓿,指的是我少儿时代在故乡叫“黄花(读第三声)儿”那种草,当时也不知道它有“苜蓿”的学名。荒岸田埂多有野生,太平年景在田里大片种植是做绿肥用的,顶多在它开花前割些嫩的腌咸菜。但荒年这“黄花儿”就和胡萝卜缨子一样,成为“糠菜半年粮”的救命草。年初春,我以在校大学生的身份参加南通地区“四清”工作队,在如皋丁北公社一户极贫农家搭伙,正是青黄不接,黄花苜蓿当主食近一个月,直到青蚕豆下来饮食才有了些改善。不妨把文革后登在《如皋报》上的一篇回忆文章引一节,证明我与黄花苜蓿的因缘:
那时正值春荒,吃的主要是苜蓿,当地叫黄花儿,本是当绿肥或猪饲料用的,倒是典型的绿色食品,大铁锅里加一把米,米熟了也染成暗绿色。其密度顶多相当于电脑摸拟的宇宙星空,虽然似乎有无数星星从遥远的地方向你奔来,但到你面前猛喝一大口,也很难与几个星星碰撞。有时撒些麦粉或米粉,向碗里舀或动嘴吃时,就可以少费脑筋